本月一共读了15本书,好笑的是我现在还是没读完《现象学之基本问题》,但已经开始沉迷乔姆斯基,可见某些天使确实带着杀手的面貌。
1、《论好客》德里达
九月开篇感觉不错,虽然这个作品的组成模式让我有些疑惑:两个导言预告德里达会对《整体与无限》和《永久和平论》做文本细读,但实际上并没有,反而详细分析了古希腊悲剧《俄狄浦斯在克洛诺斯》。作品似乎节选了德里达系列讲座的第三四讲,配上了另一位思想家的分析。单页是这位思想家的文字,只占页面的1/3,双页是德里达的文字,看起来还算舒服。
但这书籍的物质形态立即以惊奇提醒我们,谨防思想的固定道路,谨防对这部作品提供一种惯常的整全式批评——这种批评方式显然有其历史性因素。同时,它要求我们小心翼翼地斟酌作品的形成状态,从德里达往复回环的分析,突然孤立出现的文本,以及这另一位思想家孜孜不倦地研究,她似乎以摹本的方式展示偏离的意义,而德里达也正是以偏离,以极端化来研究这些命题的。
因此,书评这本书是一种暴力行为,它近乎以扣帽子的方式对解构主义的各种批判,无论它来自于自诩为现代主义知识分子的人还是自诩为马克思主义的代言人的人。急于杀死德里达是可以理解的,他们不认为德里达是一个优秀的客人。因此,他们便提前落入了绝对的好客与有条件的好客的非辩证矛盾之中。只有绝对好客才能带来主体的自我意识,才能带来主体的质变,才能让思想作为思想而非程序发挥作用。但是,绝对好客总是被各种条件约束,从圣经中的父权主义,一直到康德的普遍法律国家。当然,矛盾不代表放弃,不代表另寻他路,而是进一步展现其中的可能性以及其辐射范围,在这里,疯狂、语言、死亡、哀悼、礼物都混居于其中,不断进一步地拉扯又使这个文本回环。
这是德里达如音乐般的行径路线,但它看起来貌似缺乏了动力因素,即,在阅读过程中我们期待着德里达对好客的态度,对绝对和条件之间张力的态度,但这并没有发生。他反而始终在张力内部,不断地以各种方式扩展和再现这一张力。在这里,他实际上并不在讨论如何解决这一张力的,被其命名为“好客伦理学”的学科里,也不在践行这种伦理本身,正相反,他试图提供去往这门学科的路径,以及,提供一份检验这门学科广度和深度的报告。在此,德里达似乎处在另一种动力或者道德之下。但实际上,这依然是单数的绝对好客在被条件扭曲后的指令:一切文本的到来都值得责无旁贷地接受,但这一接受又总是已经有了条件。此时,德里达要做的只能是纠缠这一文本,而不是撕碎它,否定它。自始至终读者也无法找到德里达对康德和列维纳斯的明确态度。因此,几乎可以把德里达的行为当作一场检验工作的呈现,它呈现的是语言之外的某种姿态,尽管在语义上他还是试图再现。
那么,这一姿态是什么呢?一定程度上,我们可以认为这是源于客人到来的惊奇——难道如此错落地安排书页也是为了断续带来的惊奇?——引发的一系列纠缠,从而让主人不总是围着这位贵宾旋转,让主人可以脱离邀请贵宾进来时说出的誓言。此时,客人总是已经被分类,而德里达要做的是再度把它一元化,再度让文本的阅读者带着平等的姿态去看待这些文本和话语。这是一种精细的工作,其内容足够乏味,因为它需要破除,但又不破碎;又因为这是一场展示,它因此需要足够绚丽,展示的途径是复数的,演讲,书籍,翻译,这些都是值得拿来一试的视角,但至少,某些自诩为文学/哲学守护者因为德里达的冒犯而急于提供打击之时,德里达精雕细琢着自己的语言,让那些没那么执着于自己身份的人可以赏玩这些美妙的词语,节奏,和对文本地精妙解释,一如守护者们热爱的祁克果。
然而,这一姿态也值得进一步澄清,即德里达希望以这种姿态达到各种目的。这个问题显然以其对自己的未思而无法得到回答。但我们可以发现,“解构主义”不是一套主张,而是一套工艺技术,它需要学习,锻炼,而不是屈从于人们早上上班时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