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达尔
（八）亨利的发现
连续奔波了一天，我一无所获，内心即懊丧又欣慰，我欣慰自己没有丢掉做人的良心去猎杀一对即将成为父母的狐狸，尽管天知道我其实是多么地需要那张红狐皮毛。
天色即将暗沉下来的时候，我不得不启程赶回营地与亨利会面，在这深山老林，一个人行走可不是一件理智的事儿，因为相对于人类，有些动物更擅长于夜间捕食，它们的眼睛在黑夜更象是一盏探照灯，会将森林里的每个角落看得清清楚楚，即使是最优秀的猎人此刻也不得不小心提防，赶紧滚回营地才是首选。
我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刚跨过小河，我顺手牵羊捞了几尾鱼上来，权当我与亨利的晚餐，我思量着用这些鱼来做一顿可口的鱼汤，一边喝一边给亨利讲讲今天的奇遇。这时我突然听到一声枪响，没错，这是亨利发出的声音，他一定是发现了猎物，所以开枪告诉我，希望我前去支援。
我立马甩开膀子朝枪响的方向跑过去，连手上的鱼也嫌麻烦扔回河里。我一边跑一边飞快地从肩上卸下猎枪，紧张地将子弹压上膛，高声呼喊着“亨利！亨利！老伙计！”，回应我的是连着几发密集的枪声，我猜想一定是猎物在逃窜，亨利穷追不舍想一枪毙命。听声音的急促以及林间被惊飞的鸦雀，我想这次亨利一定撞上了好运，难不成和我今天一样也遇上了红狐？
待我气喘嘘嘘地赶到时，亨利正猫着腰在草丛间察看，我知道用我们专业的话来说那叫痕检，就是根据动物的脚印、气味以及粪便来判断它的去向，就象搞侦破的做痕检一样，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来判断推理。亨利是一个善于此道的家伙，别看他人高马大、体阔腰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十足的笨蛋蠢货，其实他肚子里可都是花花肠子。
亨利最擅长的是使诈，比如用饵料诱捕猎物，用陷阱捕杀猎物，甚至用烟、用弹、用一切他可以想象得到的办法来围剿猎物，他身上常年佩戴两个铁盒，一个装的是酒，一个盛的是药，至于是什么药，反正能毒倒猎物的都成，因为更多时候他考虑的是得到一张完美无瑕的皮毛，而不是维护我以为的生态环境。
所以，亨利身上有种类似于魔鬼的阴寒之气，本就壮实魁梧的身材加上一双凶光四射的鹰眼，让人看了都不免起一身鸡皮疙瘩，何况那些天性自由散漫的动物呢？动物可不象人类具有这么精细发达的大脑，所以很容易着了亨利的道，这种愚钝令亨利每每收获颇丰，若不是好*，就凭他这身手早已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富户了！
我说：“嘿，伙计，你发现了什么？”我气息不稳地问。
“嘘！”亨利将食指放在唇前示意我小点声，仿佛他已经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我只有悄无声息地跟着他，同时也跟着那些他正在查找的痕迹。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亨利终于直起了腰兴奋地对我说：“本，你看，这是不是狐狸的粪便？”
我看见地上的确是几颗灰黑的动物粪便，不免责怪他的大惊小怪：“这些狐狸不都是在附近转悠的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你再看看这是什么？”亨利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向我递来，他的双眼冒着金光，那是探险者发现宝藏才会迸发的目光。
尽管天光已经暗淡下来，但我还是一眼便看成出这是一小撮狐狸的毛，可这并不是普通的狐狸毛，而是一只红狐的毛发，从毛发的长度以及光泽度、韧性来看，这应该是一只刚刚成年的体态健美、毛色油亮的红狐的毛发，难怪亨利如此兴奋，原因在此。
“嘿，老伙计，你相信吗？我看见它了，就在一小时前，我他妈地累得只想倒头睡下的时候，对，我正靠在那棵树下休息，一抬头，我就看见一道红光在我的眼前一闪而过，我立刻知道我找到的东西到了，就是它，那一定是只红狐，我敢对天发誓。”亨利紧紧盯着我的眼睛，生怕我对他产生半点怀疑。
“呐，你看，我在这一带找了好几圈，果然被我找到了，就凭这几根红色毛发，我就敢肯定今天这里曾出现过一只红狐。啊哈！老伙计，咱们发财了！哇哦！”亨利兴奋得象疯子一样手舞足蹈起来。
“就凭这只狐狸，咱们可就发财了，啊哈，今年的酒肉不愁了，哦，本，老伙计，到时咱们再去镇上找几个漂亮的妞来享受享受，他娘滴，成天没黑没夜地往这深山老林子里钻，图的不就是猎几张上好皮子来快活一下吗？嗯哼？你说呢？”亨利得意地歪着脑袋看向我。
“哦，亨利，你小子想泡妞那是你的事，我可不能那么干，我只想给老婆子治病，这个家可不能少了她。”我不屑地说，对亨利这些花天酒地我从不掺和，唯一让我与这个魔鬼交集的就是打猎。不得不承认，他打猎可真有一手，狠、准、快，他简直就是这些动物的天敌。
这时我脑袋灵光一闪，脑袋中突然想起了达尔，亨利发现的红狐不会是它们俩吧？那只母狐腿受了伤又身怀六甲，断然不会是它，那么达尔呢？哦，我的上帝，我突然有种直觉，该死的亨利今天看到的一定是达尔无疑，因为只有达尔快如闪电地奔跑才让亨利精神大振，这种奔跑属于年轻与健壮，这毫无疑问地证明了一个事实，这的的确确是一只品质顶级的红色狐狸。
我说：“嘿，伙计，天快黑了，我可不想喂狼或者美洲虎。”
亨利仍旧处于亢奋中，他此刻正一畦畦地推拉着草丛灌木，企图寻找更多的线索。见我半天没有动静才缓过神来：“嗯？你说什么？哦，他娘的，今天这天怎么黑得这么快？”亨利懊丧地直起腰，“唔，好吧，老小子，回吧，听你的，我也不希望在得到那漂亮的皮毛之前先喂了狼。”
就这样，我们各怀心思地回到了营地。（未完待续）
周俐岑，笔名乔语，读书是我的生活方式，写字是与自己的心灵互语。艺术是人类智慧的延伸，文学无疑是艺术殿堂最璀璨的一颗明珠，她如灯塔照耀前行的路，如星光引领生命朝向那更高更远的地方。我为艺术折腰，为自己的文学梦想孜孜以求，永不言弃。
文苑星海